语用逻辑的理论演进及视角延伸研究

【摘要】语用逻辑是语用学在语言符号的结构分析和意义分析的基础上，增加了对语言的使用者和各种语境因素的考虑；它研究语言及其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其主要内容是揭示语境、预设、明确言语行为。因此，语用视角下的逻辑学研究的就是语用推理，语言使用的主体和语言使用的背景在语用逻辑里得到了更多的演进与视角延伸。

【关键词】语用逻辑；理论演进；视角延伸

一、语用逻辑的形成背景

维特根斯坦在前期的语言图像论中追求一种能够描述语言和世界关系的理想语言框架，提出了簇摹状词理论、指称理论等；他在后期转向了对日常语言的研究，他认为哲学家的大多数问题与命题，都是由于人们不懂得自己的语言的逻辑而产生的，由此他提出了具有多样性和生活性的语言游戏论，强调语言的意义在于日常使用。后期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论的提出，形成了一种将语言、主体、语境联系起来考察，使得语言的意义研究重点从语形、语义转向了语用分析。同时，维特根斯坦后期的语言游戏理论又开了分析哲学的另一重要派别——日常语言学派思想的先河。

奥斯汀和塞尔是日常语言学派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代表人物。奥斯汀在20世纪50年代初的工作是意义理论和方法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他所发现的一类既非真又非假却又并非无意义的命题，即“通过说事来做事”的命题，由此建立的言语行为理论，使各种语用要素——说者、听者、时间、地点、上下文——首次进入语言分析的视野，也使语言的使用者即人这个最重要的语言要素首次进入逻辑和哲学的视野。后来，在奥斯汀的学生——塞尔的修正和研究下，言语行为理论有了很大的发展，并且，塞尔和范德维克于80年代建立了第一个“语用逻辑”系统，把它作为言语行为理论的形式化工具，标志着语用逻辑的正式成立。

二、语用逻辑的理论演进分析

语用逻辑起初是作为言语行为理论的逻辑分析工具而被提出的，因此，我们有必要对言语行为理论的内涵和外延做一个阐述。所谓言语行为理论，即该理论把说话看作是一种行为，语言交际的基本单位不再是符号、语句，而是诸如断定、请求、警告、询问、命令等言语行为本身。奥斯汀把言语行为理论分为三类，即语谓行为、语用行为、语效行为。

奥斯汀的三分学说大大丰富了日常语言学派的内容，而他在语言活动观、语言与对象的关系以及语言使用论的看法中都深受后期维特根斯坦语言哲学的影响，因此，可以说奥斯汀的言语行为理论与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自奥斯汀提出言语行为理论以来，在塞尔等人的努力下，言语行为理论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由于言语行为理论主要建立在对自然语言的概念分析上，整个理论看起来缺乏系统性，言语行为理论家们遭受到了人工语言学派哲学家们的批评和攻击，后来随着哲学逻辑的发展，把现代逻辑引入言语行为理论研究已成为必然之势。1985年，塞尔和范德维克共同构造了一个语用逻辑系统，把它作为言语行为理论的形式化工具，塞尔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把语用力量进行形式化处理。

三、语用逻辑系统的特征分析

1、对语用力量的逻辑刻画

从前人们只从语形和语义两方面对语句进行逻辑分析，把语句分析为句法形式和命题内容，命题就是语句的全部意义。但塞尔认为，语句意义除了它所表达的命题内容之外，还包括一种语用力量——将它包含的诸多逻辑特征用形式化表达就是语用逻辑的主要目的。它打破了经典逻辑只适用于直陈句的格局，语用逻辑把“感谢”、“宣告”、“保证”、“警告”、“祝贺”、“宣誓”等语用行为都作为研究对象。这样它的内容便远多于经典逻辑研究，更重要的是，它把陈述句、疑问句、命令句、感叹句用言语行为理论纳入一个统一的系统中，从而改变了各种非经典逻辑对以上句型进行逻辑刻画时缺乏关联自成体系的状况。

2、重在揭示如何实现成功的交际

塞尔认为自然语言最重要的职能是它的交际职能，而言语交际的成功是为了实现语用力量的沟通，而不管一个行为是否完成，以何种形式完成，它都有自己确定的逻辑形式来决定它成功的条件和与其他语用行为的关联。而语用逻辑通过详细的分析，制定了一系列形式化的定义和规则，对这些成功条件和逻辑表达式逐步进行刻画，从而揭示出实现成功交际的逻辑途径。这种揭示不仅仅是对具体言语交际中的言与心违的实际认识，而是研究具有指导意义的普遍的逻辑原则，即“语用力量的全部可能性”。

3、对现代逻辑的深化和扩充

语用逻辑的基础是现代逻辑，它是用现代逻辑的手段和方法建立了一个语用行为的形式化系统。它主要应用了现代逻辑中的集合论方法，递归定义方法，函项性原则，同一性替换规则等等。这些方法和规则由于运用了一些新的概念和符号，因为包含了更多的含义和内容。另外，从术语上看，语用逻辑除了真、假、真值函项、联结词、集合、命题、必然、可能、相信以及诸如此类的现代逻辑的概念和术语外，还增加了行为、语用力量、成功值、语用要点、诚实条件、预备条件、力度、完成方式、言者、听者等诸多新概念，因为它对自然语言的逻辑特征从言语行为的角度作了更为深广的概括，语用逻辑是对现代逻辑的深化和扩充。

当然，这个系统或许还存在一些缺陷，它并非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形式化的逻辑系统，而仅仅是一个语言分析系统。塞尔本人也承认，这个系统仅仅是一个尝试，是不完全的，“因为仍然有许多语用力量的定理并不能从这些公理中得出。一个更完全的公理系统还需要更有力的形式工具，以及关于命题态度的逻辑和内涵逻辑类型的模态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尽管这样，我们认为这一系统作为一种新的逻辑系统，给逻辑特别是语言逻辑的研究开扩了视野。

四、语用逻辑的视角延伸

语用逻辑学的本质就是现代自然语言逻辑学，它的研究对象是生活世界中的各种语用因素——尤其是语境、语感、隐涵、预设和言语行为等等与逻辑思维的联系。本文认为，当今中国的语用逻辑研究有两个深具代表性但又存在分歧性的思想领域，一个是对语用逻辑纯粹形式化的追求，另一个是对语用逻辑的人文价值和交际功能的诉求。两者谁更具合理性、两者是否能够完全对立、两者是否有缝对接甚至主线共融……在对语用逻辑的学习过程中，这些问题引发了本文的思考。

在本文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和探究过程里，循及了语言游戏论这个引发语用转向的理论源头。维特根斯坦前期主张逻辑实证主义，追求理想语言，构造一个语言和世界终极本质的逻辑框架；后期主张语言游戏论，追求日常语言，渗透着人文倾向和后现代色彩。他的前后期思想与语用逻辑的两大领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文认为，语用逻辑研究应该更多强调的是“如何用”以及“如何可以用”问题，语言的使用离不开特定的人，而人必然是处于一定时间和空间中的人，必然会受到自然、社会、历史、规则、他人等条件的制约。因此，语言也具有一种实践性。研究语言用法的语用逻辑，也必须要接受这些条件的渗透。

从这个角度看来，本文承认语用逻辑里含有人文因子并受语境约束，但是，本文并不同意对形式化的完全否定。本文认为，两者是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不存在绝对对立性。研究语用逻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更正确的、更有效的使用语言，因此，语用逻辑的内容是主要的，它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具有多样性和时代性；而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并可反作用于内容，它随着内容的扩充而不断修订延伸，并检验一定条件下内容的正确性。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也许，重新回归到语言游戏论这个语用源头里，我们能得到更多的启示。

【参考文献】

[1] 段惠琼， 王川一.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论”及其语用价值[J]. 江西社会科学， 2009（4）.

[2] 范连义.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生活形式观[J]. 外语学刊， 2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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